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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法家忌言为书法家 ---- 陈传席 著

 

 

       陈传席先生自画像

       少时纵横意澄清,万里江山入梦频。

       回首平生多憾事,无穷后悔漫余胸。

       此为余二十余岁所画之自画像,今从旧匣中捡出,友人谓之不恶,因付钱裱并题新诗,聊记鸿迹耳! 癸巳 陈传席


会心不远(自序)


《世说新语·言语篇》有云:

  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木,便自有濠濮间想也,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

对于社会,我们只能立在远处;对于自然我们又置身其间。那些将天下安危系于一身的人,偶然会有山水林壑之乐,但他们考虑的还是天下家国的大事,怎样去治人。这位简文帝叫司马昱,是晋元帝的少子,当时是元帝的曾孙司马奕当皇帝,但被桓温废了,立他为帝。《晋书·简文帝本纪》记他“虽处尊位,拱默守道而已,常惧废黜。”“遂泣下沾襟。”他当了皇帝,天天怕被人废了,经常流泪湿了衣襟。所以,他入华林园,置身自然之中,只是一时忘忧而已。实际上他被立为帝后几个月就惊吓而死了。如果是我们入华林园,便会身心俱融入园林的自然之中,便会真正的“会心处不必在远”,“便自有濠濮间想也”。

南唐李煜当了皇帝,精力用在写词上,不太考虑治国治人,结果被宋人捉去当了俘虏,受尽侮辱,最后被毒死了。赵佶当了皇帝,天天画画,结果被金人捉去当了俘虏,死在五国城里。但我们写诗词、画图画,便不会当俘虏。我们偶然也关心一下天下国家大事,只是书生空议论而已。但我们置身山水林壑之间,神意相得,便会以文记之,以画状之,没有人派军队来捉我们。

如何以画状之呢?清人笪重光曰:“丹青竞胜,反失山水之真容;笔墨贪奇,多造林丘之恶境。怪僻之形易作,作之一览无余;寻常之景难工,工者频观不厌。”正因为我们“会心不远”,所以我们笔下皆“寻常之景”,但这里有我们的会心之意,览者观之,亦当有同感乎。

陈传席 癸巳春于中国人民大学


大书法家忌言为书法家

陈传席 著

溥心畲生前常云:“与其称我为画家,不若称我为书法家;与其称我为书法家,不若称我为诗人;与其称我为诗人,不若称我为学者。”①然溥心畲能鸣于世者,乃画也。然则画家不如书家,书家不如诗人,诗人不如学者(画家有技巧,学者有学问),乃大书画家之共同心理也(小书画家反之)。

林散之为一代大书法家,生前自谓为诗人,书乃余事耳。其自书墓碑曰:“诗人林散之暨妻盛德粹之墓。”惟恐死后,人书“书法家林散之之墓”。然则林散之能鸣于世者,书法也。其去世时,《人民日报》1989年12月8日报道题目为“当代书法家,草圣林散之逝世”,云:“被誉为当代草圣的著名书法家林散之12月6日上午8时30分在南京鼓楼医院病逝,终年92岁。”则亦以书家称之。日本人闻林散之名而低首者,亦羡其书法也。日本书家青山杉雨赠林散之词云:“草圣遗法在此翁。”然林氏自己忌言为书家。

高二适生前,亦以书法鸣世,然后称学者兼诗人。倘有见其面欲索其书者,而盛称其为书法家,其为怒而斥逐之,绝不与书。若称其诗佳、学问佳,仅欲得其诗而诵之,其必喜而操笔自书其诗以赠,则其书法亦得也。

林散之后,启功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而启功之书亦学问之余事耳。

古今无一大书家非饱学之士(当代伪书家例外),王羲之为右将军,其《兰亭序》一文流传千古,为历代文学精品。欧阳询撰《艺文类聚》一百卷,乃学界之丰碑。虞世南编撰之《北堂书钞》一百六十卷,皆后代学者必备之书。颜、柳皆国家要员,皆有诗文遗世。颜真卿更编撰《韵海镜源》三百六十卷,为最早按韵编排之类书。宋之苏,黄,米,蔡皆大文人,元之赵孟頫,倪瓚皆大诗人。今之毛泽东,于右任,谢无量,鲁迅皆大诗人兼大学问家,书法其余事也,然其书法无人能过。

不能文而能书者,古今绝无一人。

今之无文之徒而自称书家者,真令人笑倒。

①此言系刘国松先生面告。又,刘国松曾书《溥心畲》一文发表于《艺术家》1996年第6期上,说:“若你要称我画家,不如称我书家;若称我为书家,不如称我诗人;若称我为诗人,更不如称我为学者了。这是我的老师溥心畲在世时常常对我说的。”(见台湾出版《艺术家》月刊1996年第6期)


 


 



 

2016-2-4 14:19:40     浏览人次: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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