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庄独立书法家被招安？
——中国书协分党组书记、书协驻会副主席陈洪武一行考察宋庄书法群体综述

                                                                                                                         文 | 唐书安

    2017年7月12日，北京的天气着实热的透不过气，早晨九点，照说，很多人都坐在办公室或者下地忙活了。但宋庄的艺术家们很多都还沉浸在梦乡里，因为这里的艺术家们的生活，比所有地方的生活节奏要慢很多，这里的艺术家们大多喜欢独自或者三五成群的沉浸在夜色的啤酒花里，要么自斟自饮，要么吆五喝六开怀酣聚，杂谈些东西南北跟艺术有关无关的事，然后在凌晨三两点的光景，晃悠悠回到工作室里，沉沉睡去；当然也有很多的艺术家喜欢乘着夜幕，就着书香、墨香、油彩的滋味沉醉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享受着难得的清宁与自在；或许有的艺术人也要为明日的生计拈须发愁，或者为是否搬离此地把脑汁绞尽。总之，期望与失望，诱惑与迷惑，执着与彷徨，激情与散漫，始终弥散在宋庄的空气里，让人忧惧，也让人着迷。
    这天，早晨九点，在宋庄艺术工厂路A区尽头的尚艺书院，却早已人声鼎沸，宋庄书法院同仁以及一些特邀的宋庄书法家齐集此处，目的是，参与中国书协陈洪武书记一行莅临宋庄调研。进得院内，陈洪武一行早已与宋庄书法家寒暄数过，我也与他握手寒暄，他满脸真诚的笑容，和有力的手腕，让我觉得真诚。他的到来，让我觉得差不多三年前（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文艺座谈会上的发言中提到的，“我们要扩大工作覆盖面，延伸联系手臂，用全新的眼光看待他们，用全新的政策和方法团结、吸引他们，引导他们成为繁荣社会主义文艺的有生力量”；这里的“他们”，就是习书记在座谈会中特别谈到的：“近些年来……网络作家、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独立制片人、独立演员歌手、自由美术工作者等新的文艺群体十分活跃，这些人中很有可能产生文艺名家……”。毫无疑问，这里的“他们”就是泛指以宋庄近万名艺术家为代表的自由艺术家群体。宋庄的书法家，随着近几年书法名家的不断涌入和一些书法培训机构的进驻，再加上很多油画、版画、雕塑、音乐、戏曲艺术家等也纷纷拿起毛笔练字，使得宋庄的书法生态愈加繁荣。中国书协尽管在习总书记的文艺座谈会过了差不多三年之后，才步入宋庄，但，他们终于扩大了工作面，延伸了联系手臂，终于来了。

   中国书协陈洪武一行主动来宋庄？

    2015年入驻宋庄的中国书协会员，张国辉（宋庄书法家代表，下同）和我通过微信详细告诉了中国书协陈洪武一行来访宋庄的缘起。他说前几天参加中直书协学习总书记讲话，听了他的讲座，很精彩，也很受鼓舞，觉得新一屇书协领导班子有决心改变书坛现状，于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信息中除了反映了一些书坛的乱象之外，更希望中国书协将阳光照在每一个角落，包括宋庄这个有上千人的书法队伍，张国辉更希望书协领导能做到知行合一，不能只停留在口头表述。信息发出之后，很快得到了陈洪武的回应，亲自致电张国辉了解宋庄书法现状，并允诺来宋庄调研。就在张国辉发出信息几天之后，陈洪武一行真的来了，而且他没有通过通州文联和书协安排会场，而是主动联糸尚艺书院的董玮（尚艺书院院长），将宋庄调研会就确定在尚艺书院开。从陈洪武雷厉风行的态度讲，中国书协真的会“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宋庄的书法群体吗？他们一来，宋庄的独立书法家真的会被旁人误解为“招安”吗？

宋庄独立书法家被“招安”？

    7月12日上午的尚艺书院，人多，天热，中国书协一行及宋庄书法家群体彼此互挨互近，分作两层围坐在巨大的案桌周围，北墙的投影仪上打出的字幕“欢迎中国书协陈洪武书记一行莅临宋庄调研”，因为不知道这个调研会到底开成什么样？中国书协一行也不知道宋庄书法家会说出那些让人不爽的话，空气里似乎都有点紧张气氛。好在，陈洪武的微笑和干练很快化解了这种紧张，会议在宋庄书法家代表贺进的开场白下，很快进入正题。

    隋牟是一个书画印全方面修为的艺术家，目前主要精力用在写意人物画研究，也在宋庄有自己的工作室带一些志同道合的弟子同修艺事。他的书法同样是朴拙憨稚，一如他的人，寡言少语，但一出口，从不啰嗦，但很有深意。他是当天调研会中第一个提出“招安”这个词的，但他的说法，宋庄真正的独立书法家是不可能被招安的。他说：陈书记能来宋庄直接面对这些独立书法家，很高兴，但也有些隐忧，害怕你们是来招安的。当然，真正的艺术家，不会被招安，但他们需要尊重、理解与交流。希望您能多来，真诚的来。他的意思，只要你们带着诚心诚意来，多和真正的书法人“打成一片”就好。
    “猛兽不群”，在我看来，真正的艺术家，只要内心坚定，是不愿意被任何人“招安”的，因为他只服从于自己的内心。尽管这种人，内心孤独，但他们会说“我孤独，因为伪善掩盖了一切”。前苏联作家，帕斯捷尔纳克，在1958年以一部《日瓦戈医生》长篇小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说：“团体是庸众的庇护所，只有独自探索的个人才可能获得真理，否则无法摒弃那些并不热爱真理的人”；中国各种文艺协会，不独中国书协，其实都是一些并不热爱真理的人积聚在一起，然后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四下招摇，谋取些名利和钱财而已。那些真正热爱真理的人，一定是“独自”的，一定在自己衷爱的理想中“多方探索”的，他们也不一定都能获得真理，但是，他们至少走在获得真理的路上。他们既尊重内心，也尊重艺术规律。反观那些文艺协会中人，他们在掌握了审美话语的生杀大权之后，以一些违背艺术规律的做法，让一些亲朋故旧，门人子弟享受名利，这种做法，同追求真理的人真是参商之别。其实，习书记在2014年文艺座谈会中也深刻谈到这个问题，他说：“要加强和改进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如何改进呢？第一：紧紧依靠文艺工作者；第二：尊重和遵循艺术规律；第二点尤其重要，遵循艺术规律就是尊重真理，如果文艺协会领导不懂艺术规律，不遵循艺术规律，势必离真理就南辕北辙了。
    所以陈震生发言时当着陈洪武的面说：就艺术研究而言，你们（书协）是业余的，陈洪武在听完众位艺术家发言作最后的陈述时也很坦率的说：对，陈老师批评的很对，我在书法上的确是业余的，因为我的工作就是为书法家服务，我一天很少有时间能坐下来写字。
    吴震寰更说：宋庄的独立艺术家看书协、美协会员就是一坨屎，而在书协、美协会员看宋庄独立艺术家时，觉得就是江湖混混。你看，相看两厌的情形，到底怎样造成的呢？还是不尊重艺术规律，不尊重真理。陈震生和吴震寰都谈到，连书协主席都能屡犯基本文字错误，这样的协会领导能带领艺术家寻求真理么？震寰和震生兄都是满脸胡须，长相古拙，他们也都是跨界高手，所谓跨界，就是能以一己之长容纳诸种文艺表达形式，震生书画印文兼善，震寰是古典现代兼容，他们内心都极真诚，坦率，有什么就说什么，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也敢于直陈己见。记得谁说过：越是敢于当面陈述意见的人，越容易和他成为朋友，因为，如果都真诚起来，他们的内心都会柔软的像个孩子。
    我，老家四川，北上京城求艺也有23载，2014年定居于宋庄，独立自主，自娱自乐。我那天谈的主题，同样是一个词：尊重。我将黄宾虹1948年在杭州美术学会上谈及的“君学”与“民学”说，陈述一二，我说：宋庄书法家恰如黄宾虹先生谈到“君学”与“民学”观念的“民学”状态。宾虹先生认为“民学”重精神，在于发挥人骨子里的精神和个性，民学之艺术不为统治集团唱赞歌，也不为利益集团唱赞歌，民学只为自然造化和独持己见的精神歌唱。宋庄书法群体之独立精神和学术延展的深度和广度，足以值得中国书协学习、尊重、理解、包容、支持。
    李强，目前身份是中国书协新成立的自由职业书法工作部的副秘书长，他那天是以书协部门领导身份随陈洪武一行来宋庄调研。他说他是1989年来到北京，他为人随和，艺术也颇具张力，他跟圈中的书画名家和实力派中青年书画家都十分熟络。他那天的发言主旨也是“尊重”，他希望书协能够特别尊重、关注、支持这一群自由书法家群落。他说：这批艺术家，真正的称得上是陈寅恪先生所说的具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激情饱满的艺术家，这批人是真正的书坛脊梁，真值得尊重，当他们身居异乡，不求闻达，勤奋努力，不忘初心，这样的人值得尊重。当他们为自己心中梦想，默默耕耘传承几十年，值得尊重。
他还说：当这些职业书法家在一边为生存传承着书法，一边为理想创作着书法，一边为艺术承受离乡之苦时，在这个时代，他们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一批人，他们才是最有担当的，和最值得期待的一批书法人。
    高杰说：他从唐山来到北京，是为了理想，为了艺术追求而抛弃了良好的家庭生活条件，来到北京打拼学艺、办班教学，也带出了不少美协会员，但此间甘苦，唯有自知。他希望作为官方的文艺协会能多倾听一下民间的声音，多一些尊重和支持，甚至能将民间的一些书画艺术高手纳入到官方的评委体系，让他们发出他们的声音。
    那天也有很多人谈到中国书协的展览和评审机制，我说，中国书协近年来组织的国家级展览之所以关注度越来越小，真正的书法名家及学者越来越不愿意参与到书协组织的活动中去，跟书协自身引领的学术深度和导向有关。由于书协在近些年的评审标准上实行去掉一个最高分和去掉一个最低分的审美标准，使得它们越来越成为一个普及书法的群体，至于书法未来的发展高度和广度，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想起十几年前，由刘正成先生主掌中国书协中青年书法篆刻展和中国书法杂志时期热烈的书法现象，谁来主掌书协？执掌者有没有学术高度和深度，有没有包容的胸襟和气度？特别值得深思。
    张国辉曾在中国书协展览部工作多年，照理，他曾经享受过一些书协的阳光雨露，会温和一些，没想到，他说：很多人把中国书协改名为“中国书邪”，他还特意强调是邪门的邪，陈洪武听了，深入追问，那些人认为中国书协“邪”在哪些方面呢？国辉说：中国书协展览之所以千篇一律，跟风严重，这跟评委有分不开的关系，而评委的好坏，直接跟书协的高层有关系，虽然中国书协评审制度相对完善，但是操作在人，人只要有空子就会钻。他说他原来在展览部工作过多年，也看到评审中的许多乱象，还有就是书协主席级的，理事级的，委员会主任级的，书法水平参差不齐，鱼龙混杂，挂上领导称号转眼间都成了大书法家了，开始办展，走穴，是钱就挣，影响极坏。
    邱洪章说：中国书协作为党领导下的文化团体，能否在展览评选上、在书法艺术宣传与导向上，多引入有学术性、有传承性、有开拓性的书法艺术家。是否能驱除表面的繁荣，顺应这个时代潮流，在书法艺术向学术化、深入化、多样化发展趋势上贡献应该付出的一份力量。
    作为陈洪武的江苏老乡，业内俗称“丁大网”的丁剑，有思想，同时执着于陈曼生的全面研究，微信几乎跟曼生艺事有关，这种执着疯魔劲头，是通往真理的必由之路。他那天首先表达对陈洪武个人的感激之情，说，他刚来北京作书法互联网时，陈洪武就给他寄了一副对联表示支持，他为此感激备至，所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向陈洪武个人表示感谢。我以为这点也是寻求真理者的基本素养，公私分明，倍重私德。

    接着，丁剑就对书协展览审美认可机制发表了独立看法，他说：书协展览的评选机制其实是一个话语权的公平问题。当代书法随着专业化的趋势，已经形成两大近乎垄断的话语权阵营，一是书协，代表着官方，二是院校，代表着专业的学历高度。书协有主席、副主席、理事、会员、获奖书家等评价认可机制。院校有博导、博士、教授、院长等学历认可机制。这些都是社会化、世俗化的认可机制。一个书法人如果不挤身于这两大体系，就很难被认可。但是，这两大话语权在世俗化的层面又都不是纯粹的艺术的评价体系。那么，你不是获奖书家，又没有专业院校学历，那如何证明你的艺术水平高低呢？在根深蒂固习以为常的强大的两大话语权之下，你只把艺术搞好，显然无法被认可。即，当上面两种艺术评价机制愈强大，独立书法人就愈难被认可，独立书法人不进入他们的模式和套路，那也就只剩独立了。所以，这对于有着独立品格的艺术家而言，是极不公平的。 

    所以，无论是书协还是院校，都出现了违背艺术本质的问题，这是热爱艺术的人所不能容忍的。因为你们这种导向最终是对我们民族艺术的伤害，而我是热爱艺术的人，我必须作它的守护者，我别无选择。这点上，我无法选择和你们走在一条道上，除非你们改变。
    所以，我希望是你们改变！
    这掷地有声的批评，不仅仅是宋庄书法家的好声音，也是全中国真正热爱书法的书法人的好声音。只是不知道宋庄这批独立书法家的“抚琴动操”能令僵化的书协江山“众山皆响”吗？
    如果这都不够表白宋庄独立书法家的独立精神的话，在研讨会最后，宋庄书法院院长齐剑楠在面对通州文联某女主席数次三番要求在座的书法家以热烈的掌声对陈洪武一行调研宋庄表示感谢时，除了听不到掌声以外，倒是他怒斥主席：你这谈的全是关系，全是废话，如果我因此因言获罪杀头，倒也青史留名。齐二（齐剑楠别称）话语落毕，场内掌声不由自主的雷动起来。

    其实，作为民间书法团体宋庄书法院的发起人和执掌者，齐剑楠对陈洪武一行来访宋庄，也表示了真诚的感谢，他说，至少在今天，我能和洪武兄坐得这么近，一起交交心，这是好事。然后，他深情的回忆了宋庄艺术家的前世今生，他说，宋庄在二十多年前，一片荒芜，因为历史的原因，一批非常独立的艺术家（当时主要以当代艺术群体为主）如方力钧等来到宋庄这片荒漠之地，一来因为他们这些人是艺术界优良品种，二来，当时的宋庄镇书记胡介报对艺术家非常好，好到连艺术家的自行车丢了，都恨不得自己找去。所以，好的艺术种子遇到善耕护耕的农夫，宋庄这片土地就这样繁衍起来。他说，一个执掌者如果不尊重艺术家，不尊重艺术规律，这片土地迟早又会荒芜。我接着补充说：通州宋庄之所以获得如此大的国际声誉，其实最应该感谢的是宋庄那些独立的艺术家。
    宋庄书法群体想要获得哪些具体帮助？钱？权？
    陈洪武在当天的调研会中，也坦诚的问道，宋庄书法群体，到底遇到哪些具体问题，需要书协协助解决？
    贺进说：宋庄书法院同仁除了需要得到书协的尊重理解和关注之外，更直接的支持，就是能否在资金上予以支持，因为，为了整体提高宋庄书法院的高水平，还拟定出版院刊、举办艺术批评会、交流雅集甚至开办教学基地，这都是我们即将举办的重要内容。而要支撑这些活动和刊物，需要资金的保障。

    其实，宋庄书法院自2013年10月年成立以来，一直都是由书法院几位组织者和倡导者通过自己的关系，支持作品，支持钱财，支持场地来不断推进的。尽管有诸多的困难和问题，但好在大家都有一股子猛劲，实打实的干了起来。贺进说：2013年在宋庄成立并举办了第一届院展，2016年在宋庄举办了第二届院展，这两次展览也向全国的书坛展现了宋庄书法院的高水平与高质量，这样的水平在全国来说是不逊色的，甚至是超越于当前书坛的整体水平。贺进还强调：即或是中书协真的能给予资金上的支持，希望书协能做到“和而不同”，就是不能干预宋庄书法院的精神和审美标准。
    董玮说：陈书记让我提点具体问题，说说有什么需要支持的，我想半天也没想出请书协支持什么，一是因为我做事向来靠自己，从没奢望书协支援。二是即使想请书协支持，估计一些事书协也很难做到，比如拨一笔资金，书院享受书协培训中心的待遇等。三是我也有担心，民间社团、独立艺术家就像野草，虽然没人疼没人爱，但生命力强，真是支持太多，如盆花那样养尊处优了，就会变质，连作品品格都会受影响。因此，我觉得如何既支持又不致使民间的东西变味很重要。

    如果真要提要求，也有切实可行的，那就是在学术上和精神上支持，比如民间的展览书协挂名，领导出席，比如亲自来书院做个讲座，这些是不难做到的。

    另外更重要的，我觉得书协要力争做到包容和公平。书协重要的是做好裁判，主持公道而不是什么都亲自做。古人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平很重要！中国政府最大的问题就是没能做到公平。

宋庄调研会中陈洪武说了什么？答应了什么？

 近3小时的调研会上，陈洪武的确是一直面带微笑，真诚倾听的，遇到一些具体问题，他也真诚的问询，我坐在他右侧一角，看他笔底的记录足足记满了五六张纸，足见他的认真。他做最后的陈述时说：我打心眼里佩服大家。佩服者有三：

    第一方面：在艺术与生活的双重压力下，你们还能坚守自己的信仰，一如齐白石自号“借山吟馆”一样，借他人之地，修自己之学问，佩服。

    第二方面：在条件艰苦的状态之中，你们能孜孜以求，坚持信念，持续发力，耕耘自己的艺术土地，以书会友，以文会友，共同切磋，共同进步；佩服。

    第三方面：在座的各位除了坚持各自的艺术思考、艺术追求之外，还有艺术担当和艺术自觉，佩服。我翻看了宋庄书法院两届院展作品集，尽管自己在书法上是业余的，但从审美共性的角度看，其中很多作品打动了我。

    并得出结论：假以时日，宋庄这片土地应该会产生一批有影响力的书家。

接下来他表态，书协能为大家做什么？

    表态一：会始终与宋庄书法院以及宋庄书法家保持相互的尊重与包容，做到“和而不同”。他也谈了中国书协的工作，说：中书协是党和国家领导下的协会团体，首要任务是保持国家书法事业健康、有序、可持续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国家的相关法规、法令、政策，中书协必须坚守；当然，中书协的确有许多工作上的短板、缺陷。但我们今天的沟通没有任何隔膜，因为大家都是在为振兴当代书法事业发展这个共同目标在发力。至于名利，但凡是一个有抱负的书法家和行政工作者，是不会考虑的。还说：我的同仁们都在努力工作，在展览中如何看待“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的状态，我们也在探索有效机制。但对于那些私底下搞猫腻的行为，如师生裙带关系、地方保护现象、拉票现象等等一切引起书坛不公的恶劣现象，都会首要去着力解决。

    当然，除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去掉一个最低分的评选规则外，我们也在探索新的展览模式，可以让那些具有创造性的艺术作品有展示的机会。但是，一个探索性的展览不仅仅是给几个艺术家看，也还要给社会、给整个民族引起思考和启迪；中书协作为书法家的管理团体，除了尊重个性艺术群体外，也更应该为中国书法优秀传统这一正脉做出努力，如果中书协关注的都是个性艺术团体，那书协的工作只做了一半。因此，我真正希望你们这些个性的艺术家们在保持你们艺术个性的同时，也能理解书协的意义和社会责任。
    表态二：今年中书协将启动一个展览，至于是叫自由书法工作者群体展？还是职业书法工作者群体展？还是新文艺书法工作者群体展？再行协商。宋庄书法群体将作为一个群体在展览中予以展示，但能参与到展览的人数和作品也要选择，因为还有全国其他地方的自由书法群体的推出和展示，如江苏的沧浪书社等，届时在展览形式的设计上可以有一些南北对比的展示，也可以设计一些艺术观念的碰撞等等，这些都可以具体协商。当然，既然由中书协出面协调组织这个展览，在作品的选择上多少会有些条条框框，毕竟，这不是策划一个几个人来看的展览，也要展示给整个社会和观众来看，但我们会保持各自的艺术审美追求，达到一个共赢的局面，来展现我们的新文艺书法艺术群体。
    表态三：看看能否给宋庄书法群体提供力所能及的书法培训，当然，我也知道，在座的宋庄书法家大概也不会需要我们提供培训，但是如果需要我们出面协调组织你们宋庄一些优秀的书法名家和之外的书法名家来为宋庄一些书法爱好者提供基础培训，来丰富他们的文化精神生活，书协是可以提供帮助的。
    表态四：委托贺进建立一份宋庄书法家名册。名册包含两方面，一是在宋庄的中国书协会员名录；二是在宋庄的非中国书协会员，书法的确写的不错的书法家名录；有了这份名录，书协可以随时同这批人保持沟通和联络，达到书法共荣、和而不同的书法局面。
    说完这些，陈洪武在周遭的掌声里满含微笑用眼神环视一圈，像是完成了一份考卷，既真诚自信，也踌躇满志。
    他应该是在具体践行习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上批评的某些人那样：“我讲要深入生活，有些同志是下去了，但只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并没有带着心，并没有动真情。”因为那些没有动真情的同志，没有解决好“为了谁，依靠谁，我是谁”的问题，更没有拆除“‘心’的围墙”，没有“心入”、“情入”；
    陈洪武一行此次以官方身份来宋庄调研，是带着感情来的，不仅仅“身入”了，也“心入”、“情入”了，以至于会后，齐剑楠等众多宋庄书法家都跟他说：希望你能经常以私人身份来宋庄，常来这里坐坐。宋庄不仅仅有独立和自由，更有真情和坦率，还有道义。

    会后，大家合了影，时间都差不多到了下午一点，但陈洪武一行并没有在宋庄书法家的盛情挽留下吃口饭，喝口酒就走了。
    当然，宋庄书法家也没有一个人签名去领取通州文联主席给每位与会书法家准备的一百元餐费补助。